顾昭之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叩了两下——这是当年行军时“分头引开”的暗号。
“你往枯井。”他声音发哑,“我去引开弩手。”“不行!”苏晚照攥住他袖口,
“你现在……”“晚照。”他低头看她,青白的瞳孔里映着火光,“我是尸王。”话音刚落,
后巷深处传来重物落地声。苏晚照转头,
看见三具穿着玄甲的尸体从墙根爬起来——甲片上的锈迹还在往下掉,
其中一具的喉管还插着半截箭簇,正是去年冬天顾昭之从漠北带回来的亲卫。“去!
”顾昭之低喝。三具尸体突然暴起,一具扑向刀盾手的盾缝,一具撞向举弩的黑衣卫,
最后一具直冲向赵统领。刀盾手的刀砍在尸体肋骨上,锈甲碎成渣,
尸体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往前顶。弩手的箭射进尸体眼眶,尸体踉跄两步,
反手掐住弩手的脖子。“邪术!是邪术!”黑衣卫们乱作一团。
赵统领挥刀砍断扑来的尸体手臂,断肢却还在地上抓他的靴底。
顾昭之拽着苏晚照冲进混乱里。他的掌心滚烫,
烫得苏晚照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——她跪在祠堂被罚,他偷偷塞给她的姜茶也是这么烫。
“往左!”他踢开脚边的破酒坛,碎瓷片划破他的裤脚,却没见血。苏晚照这才惊觉,
他的裤脚里露出的不是血肉,是泛着青灰的尸皮。他们冲进废弃马厩时,
背后的喊杀声终于远了。马厩里堆着半人高的干草,霉味呛得苏晚照直咳嗽。
顾昭之靠在柱子上,青白的脸更白了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——那是操控尸体的代价。
“给我。”他伸出手。苏晚照这才想起怀里的血信。她摸出来时,信纸边角沾了块暗红斑迹,
不知是顾昭之的血还是尸毒。展开信纸,正面是顾昭之的字迹:“别信母亲。
”背面却多了一行极小的字,像是用刀尖划的:“我本想凯旋后娶你。
”她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。十年前顾昭之从漠北回来,怀里揣着枚玉扳指,
说要送未来的妻子。她那时笑着说“将军府的姑娘都等着呢”,
他却望着她发顶的木簪说:“我要的姑娘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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